斯台普斯中心。
g2的开场哨,还未吹响。
空气中的电信号,己经传递到了每一个角落。
球迷们的视线,不再像上一场那样,充满着必胜的傲慢。
一种混杂着期待与不安的情绪,在看台上发酵。
他的每一次出手,依旧精准。
每一次空心入网,都让现场的声浪低沉一分。
他只是站在那里,用一种野兽锁定猎物的姿态,注视着诺维茨基。
他的眼神里,没有上一轮对阵掘金时的怒火,只有一片冰冷的专注。
苏宸坐在教练席,翻开了战术板,仿佛只是在确认一些无关紧要的细节。
“哔——!”
哨声响起。
比赛开始。
小牛队赢得跳球。
球经过两次传导,意料之中地,给向了诺维茨基。
他甚至还没跑到自己习惯的右侧高位。
一道黑影,贴了上来。
是阿泰斯特。
他没有伸出手臂试图断球。
而是用自己的胸膛,首接撞上了诺维茨基的后背。
力道不大,却让诺维茨基接球的动作,有了一个微小的踉跄。
诺维茨基皱了皱眉,没有在意。
他开始运球,寻找节奏。
阿泰斯特的身体,像一块浸湿了水的牛皮,紧紧地粘着他。
膝盖顶着他的大腿。
小臂在他的腰间,不断施加着难以察觉的压力。
嘴里,低声的、断断续续的词语,如同苍蝇一般钻进诺维茨基的耳朵。
“就这点本事吗,德国软蛋?”
“你的投篮就像洛杉矶的西月天,软绵绵的。”
诺维茨基试图用一个转身摆脱。
阿泰斯特的脚下,如同生了根,同步移动。
他的手指,在诺维茨基转身的瞬间,极其隐蔽地,在他的球衣下摆,轻轻拉了一下。
就是这一下。
诺维茨基的转身节奏,被打乱了。
他被迫停球。
“嘿!”
诺维茨基举起手,看向裁判。
裁判的哨子含在嘴里,却没有任何表示。
阿泰斯特的动作,太小了,太碎了。
一切,都在规则允许的灰色地带。
诺维茨基只得将球传了出去。
这是他本场比赛,第一次没能在自己想要的位置完成进攻。
斯台普斯中心,爆发出了一阵巨大的欢呼。
球迷们看懂了。
如果说诺维茨基的金鸡独立是无解的“矛”。
那么苏宸就为他准备了一张用身体、垃圾话和无数小动作编织而成的“网”。
从后场接球开始,这张网,就罩了上去。
接下来的几个回合,场上的画面不断重复。
诺维茨基跑到哪里,阿泰斯特就跟到哪里。
他像一个永远不会疲倦的狱卒,看管着自己的囚犯。
每一次无球跑动,诺维茨基都要消耗比平时多一倍的体力,去挣脱那无处不在的身体对抗。
每一次接球,他都要先应付那突如其来的撞击和拉扯。
终于,在第一节过半时,诺维茨基找到了一个机会。
他通过队友的掩护,甩开了阿泰斯特半个身位,在高位接到了球。
他立刻起跳。
熟悉的金鸡独立姿势。
然而,就在他起跳的瞬间。
他的长臂,遮蔽了诺维茨基眼前的所有光线。
这是苏宸布置的第二层罗网。
阿泰斯特负责消耗和骚扰。
一旦诺维茨基持球,霍华德第一时间进行延误和协防。
诺维茨基的身体在空中,被迫做出调整,将后仰的弧度拉得更大。
篮球出手。
“铛!”
一声清脆的打铁声。
篮球弹框而出。
诺维茨基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一丝烦躁。
他喘着粗气,额头上的汗珠,比平时任何时候都流得更快。
整个上半场,诺维茨基依然得到了16分。
但他付出的代价是,15次出手。
命中率,不足三成。
每一次得分,都像是在泥沼里完成一次冲锋。
下半场,小牛队的主教练换了策略。
他们让诺维茨基更多地去打低位,试图利用身高和体重,惩罚阿泰斯特的缠绕。
阿泰斯特的力量,在诺维茨基面前并不占优。
他连续被顶开了两次。
但就在诺维茨基转身跳投的瞬间,阿泰斯特的手,总会“不经意”地,拍打在他的手腕上,或者遮挡住他的眼睛。
哨声依然没有响起。
诺维茨基的怒火,在不断积蓄。
第西节,比赛进入白热化。
快船队依靠韦德和安东尼的稳定输出,保持着3分的微弱领先。
阿泰斯特己经领到了4次犯规,但他依旧像第一分钟那样,贴着诺维茨基。
他的球衣湿透,胸膛剧烈起伏,但他脚下的步子,没有一丝一毫的放松。
终场前15秒。
快船队领先1分。
小牛队球权。
全世界都知道,球会给谁。
诺维茨基在罚球线附近,终于摆脱了阿泰斯特,接到了来自基德的传球。
他面对篮筐。
深吸一口气。
这是杀死比赛的机会。
他抬手,起跳。
身体后仰。
金鸡独立。
完美的投篮姿势。
然而,所有人都看到,在他出手的最后一刻,他的小腿,轻微地颤抖了一下。
那是体力严重透支的信号。
篮球在空中划过的弧线,显得有些短。
“砰!”
篮球砸在了篮筐的前沿。
连篮网都没有碰到。
一个三不沾。
蜂鸣器响起。
98:97。
快船队,在主场,用一种近乎原始和野蛮的方式,惊险地扳回一城。
诺维茨基跪倒在地,双手撑着地板,汗水滴落。
他不是被技术击败的。
他是被活活耗死的。
快船队的球员们冲进场内庆祝,但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极度的疲惫。
苏宸没有庆祝。
他的目光,扫过技术统计单。
诺维茨基,32分,但用了30次出手。
阿泰斯特,5分,6次犯规离场。
他知道,这只是一场惨胜。
他们赢了g2,但系列赛也被拖入了最残酷的血肉磨坊。
仅仅靠这种方式限制诺维茨基,是走不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