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开始的哨声,像是引爆奥本山宫殿的信号。
震耳欲聋的呐喊声,混合着无数的咒骂,扑面而来。
底特律的球迷们期待着一场屠杀。
中圈跳球。
一模一样的开局。
熟悉的剧本。
现场的解说员己经准备好了嘲讽的词汇。
“看起来快船队还是没有找到应对活塞开场强度的方法,他们”
话音未落。
安东尼贴了上去。
没有言语。
甚至没有多余的表情。
他的脸,像一块被冰封住的岩石。
拉希德习惯性地喷起了垃圾话。
“又见面了,小哭包。准备好今晚再拿5分了吗?”
他一边说,一边用身体顶了安东尼一下。
安东尼纹丝不动。
他的下盘扎得很稳,像一棵扎根在地板里的树。
拉希德愣了一下。
这小子的力量好像变强了?
他没多想,首接一个试探步,准备突破。
安东尼的脚步移动得很快,精准地卡住了他的突破路线。
拉希德只能选择传球。
球在活塞队手里转了一圈,最后由汉密尔顿中投偏出。
快船队进攻。
韦德控球过了半场。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安东尼身上。
安东尼跑向了右侧底角。
拉希德紧紧跟随着。
就在这时。
安东尼突然一个反跑,加速冲向罚球线。
他不是要去接球!
“砰!”
一声结实的闷响。
安东尼用自己的身体,为正在持球突破的韦德,做了一个结结实实的无球掩护!
防守韦德的汉密尔顿,被死死地挡在了后面。
韦德一步就过!
整个禁区豁然开朗!
韦德轻松上篮得手。
2:2。
整个奥本山宫殿,安静了一秒。
这剧本不对!
安东尼根本没看他,己经转身跑回自己的半场。
那张脸上,依旧是冰冷的,没有任何情绪。
活塞队进攻。
拉希德再次在低位要球。
这一次,他加重了背身的力度,试图用体重碾压安东尼。
一下。
两下。
安东尼死死顶住,寸步不让。
拉希德有些恼火,他一个转身后仰跳投。
安东尼的干扰几乎封到了他的脸上。
“当!”
篮球砸框而出。
快船队再次拿到球权。
这一次,轮到安东尼表演了。
他没有像过去那样在低位站死,等待单打机会。
他在跑。
不停地,疯狂地无球跑动。
利用霍华德的掩护,绕出来。
再利用卡塞尔的掩护,切进去。
他的跑动,像一个不知疲倦的永动机,把活塞队的防线搅得一团乱。
这个该死的菜鸟,嗑药了吗?
就在拉希德被霍华德挡住的一瞬间。
韦德的传球到了。
安东尼在右侧西十五度角接球。
他面前的防守人慢了半拍。
机会!
安东尼接球,屈膝,起跳,出手。
动作一气呵成,像教科书一样标准。
没有丝毫的犹豫。
晚了。
篮球从他的指尖上空飞过。
“唰!”
空心入网。
4:2。
进球之后。
安东尼没有庆祝。
没有怒吼。
没有看拉希德一眼。
他只是默默地转身,跑向后场。
那副样子,仿佛刚刚得分的不是他,而是一个与他无关的陌生人。
这他妈还是同一个人吗?
他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他所有的挑衅,所有的垃圾话,所有的心理战术,在眼前这个冰冷的机器面前,全部失效了。
接下来的整个上半场。
比赛彻底进入了安东尼的节奏。
一个被冰封的,冷酷的杀戮节奏。
拉希德对他喷垃圾话。
“软蛋!”
安东尼不理他,只是更加卖力地卡位。
拉希德在掩护时用小动作顶他的腰。
安东尼一声不吭,转头就在下一次进攻中,利用更强硬的背打,在拉希德头上造成一次犯规。
走上罚球线。
稳稳两罚全中。
他不再执着于一对一的胜负。
当活塞队试图对他进行包夹时,他会第一时间将球传给空位的队友。
韦德的突破。
霍华德的吃饼。
卡塞尔的中投。
快船队的进攻,行云流水。
而当他找到机会时,他的每一次出手都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精准而致命。
第二节中段。
安东尼再次通过无球跑动甩开拉希德,接到韦德传球。
他做了一个投篮的假动作。
拉希德被晃得跳了起来。
安东尼顺势一步突破,杀入内线。
安东尼没有像过去那样强行上篮,而是一个漂亮的拉杆,躲开封盖,反手将球打板入筐。
球进。
哨响。
落地后,他依旧面无表情。
默默地走向罚球线。
不。
不仅仅是棘手。
是一种困惑。
他引以为傲的武器,那些能让对手心态失衡的肮脏手段,全部失去了作用。
他面对的不再是一个情绪化的天才。
而是一个冷血的得分机器。
苏宸站在场边,双手插在兜里,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知道。
那盘录像带,那番话,那张耻辱的数据单。
没有摧毁安东尼。
而是将他心中的火焰,锤炼成了冰冷的钢铁。
“暂停!”
他对着场上大吼,脸涨得通红。
但暂停也无法阻挡安东尼。
整个上半场。
他用最简单,最朴实,也最有效的方式打着篮球。
跑位,接球,投篮。
防守,卡位,篮板。
他把所有的能量,都倾注在了比赛本身。
当上半场结束的哨声响起时。
奥本山宫殿,一片死寂。
大屏幕上的比分,刺痛了每一个底特律球迷的眼睛。
62:48。
快船队,领先了14分。
而个人数据栏里。
球员们开始走回更衣室。
那条象征着“拳王”的金腰带,此刻仿佛成了一个笑话。
他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快船队的方向。
正好看到了安东尼的背影。
那个背影,挺拔,坚定。
再也不是g3那个失魂落魄的样子。
拉希德的脚步顿住了。
一种陌生的感觉,从他的心底升起。
那不是愤怒,不是不甘。
是一种混杂着困惑和忌惮的情绪。
他突然意识到。
自己亲手点燃的火,并没有把那个年轻人烧成灰烬。
而是把他淬炼成了一头,被彻底唤醒的,沉默的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