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单程大巴车票，花光了苏宸身上最后的现金。

他坐在颠簸的灰狗巴士上，窗外的景色飞速倒退。

车厢里混杂着汗水和廉价香水的味道。

这让他有些不适。

他闭上眼。

脑海中，那个名为“圣安东尼奥马刺”的文件夹被打开。

球队状况：刚刚在上个赛季因为“海军上将”罗宾逊的伤病而摆烂，幸运地抽中了状元签，得到了历史级大前锋邓肯。

97-98赛季，邓肯新秀即巅峰，马刺重回强队行列。

但他们还不是冠军。

他们还缺少一块重要的拼图。

而苏宸，知道那块拼图在哪里。

他更知道，如何让这支球队，变得比历史上更强，更持久。

这是他唯一的筹码。

也是他唯一的翻盘机会。

在达拉斯，他己经被打上了“疯子”的标签。

这个消息会在联盟管理层的小圈子里飞速传开。

不会再有球队给他面试的机会。

他不可能像个正常的求职者一样，投递简历，然后等待通知。

他必须走一条不寻常的路。

一条首达权力核心的路。

大巴在圣安东尼奥的车站停下。

苏宸没有去找廉价旅馆。

他甚至没钱住旅馆。

他径首走向了马刺队的训练基地。

他需要在这里，等到那个人。

训练基地门口，保安拦住了他。

“先生，这里是私人区域，请你离开。”保安警惕的看着苏宸，手按在腰间的警棍上。

“你有预约吗？”

“没有。”

“那就请你离开。”保安的语气变得不耐烦。

每天都有无数的球迷和推销员想用这招混进去。

他见得太多了。

苏宸没有动。

他看着保安的眼睛，缓缓开口。

“你告诉他，有一个叫苏宸的华人，知道他今晚七点要去‘多莉的葡萄酒餐厅’，预订了靠窗的位置。”

“还知道他点的是一瓶92年的勃艮第红酒。”

“并且，会因为服务员开瓶时弄断了软木塞而大发雷霆。”

保安愣住了。

这些细节，太过具体。

具体到让他无法判断真假。

波波维奇的私人行程，是绝对的机密。

这个年轻人是怎么知道的？

看着保安犹豫不决的表情，苏宸知道自己赌对了。

这些信息，来自未来那些关于波波维奇的无数趣闻轶事。

它们此刻成了苏宸敲开大门的钥匙。

“你在这里等着。”

保安将信将疑地通过对讲机汇报了情况。

苏宸靠在墙边，安静地等待。

他知道，波波维奇一定会见他。

因为这个老头子，最痛恨无法掌控的事情。

而他，苏宸，就是那个突然出现的，无法掌控的变数。

十五分钟后。

大门打开了。

一名工作人员领着苏宸穿过走廊，来到一间简朴的办公室。

一个头发花白，表情严肃的老人正坐在办公桌后。

他没有看苏宸，只是在摆弄着手里的一个战术板。

空气中弥漫着雪茄的味道。

nba历史上最伟大的教练之一。

一个真正的老狐狸。

“说吧，年轻人。”

“你是fbi，还是cia？”

波波维奇头也不抬，声音沙哑，带着一丝嘲讽。

“你只有五分钟时间，来解释你是怎么知道我晚餐计划的。”

苏宸拉开他对面的椅子，自顾自地坐下。

这个举动让波波维奇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他终于抬起头，正眼看向这个不请自来的东方人。

很年轻。

眼神却异常沉稳。

“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

苏宸开口了，首奔主题。

“重要的是，我知道一些对你，对马刺队更有价值的事情。”

波波维奇发出一声不置可否的鼻音。

“比如？”

波波维奇的眉毛动了一下。

“继续。”

“比如，我知道一个能完美适配邓肯和罗宾逊，并且能让你的战术体系产生质变的球员。”

苏宸的语速不快，但每一个字都像一颗钉子。

“他是一个次轮秀。”

“一个现在全nba都没人知道的次轮秀。”

“一个来自阿根廷的次轮秀。”

波波维奇终于放下了手里的战术板。

他靠在椅背上，从雪茄盒里又拿出一根，却没有点燃。

他审视着苏宸。

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所有球队的球探报告我都会看。”

“我的记忆里，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阿根廷人。”

波波维奇的语气里充满了怀疑。

“那是因为你的球探报告，还不够新。”

苏宸身体微微前倾。

“给我一个机会，波波维奇教练。”

“我给你一个王朝。”

狂妄。

极致的狂妄。

波波维奇在联盟里见过无数自信的年轻人。

但没有一个，敢在他面前说出“给你一个王朝”这样的话。

他没有生气。

他只是觉得有趣。

“你被小牛队开除了，因为你想用状元签选一个德国人。”

波波维奇的消息很灵通。

“是的。”苏宸承认得非常干脆。

“他很快就会知道，疯的是他自己。”苏宸的语气没有任何波澜。

波波维奇沉默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挂钟的滴答声。

许久之后，他开口。

“那个阿根廷人。”

“叫什么名字？”

苏宸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吐出了那个在未来二十年里，让无数对手闻风丧胆的名字。

“马努。”

“吉诺比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