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寒风裹挟着硝烟灌入鼻腔。
许三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
被迫张开的嘴巴,被灌进了不少泥土。
这让他异常难受,试图抬手去捂口鼻,却发现自己的手臂动弹不得。
原来是被一根木头,夹杂着泥土死死的压在上面。
脸上的泥土和身上的碎木被迅速扒开,许三微微睁开眼。
几张布满尘土和血迹的脸出现在视野里。
头戴德式钢盔,只留下黑白相间的眼睛,满是期待地看着他。
许三的脑海自然闪现出说话人的信息:刘川江,湖南籍,淞沪会战活下来的老兵。
说是老兵,其实也就是二十几岁,现在也是他的班长。
大家边说边将许三从废墟中拖出来。
怎么会有这样的记忆?
许三的大脑一片混乱。
自己明明在参观南京纪念馆。
可不知怎的,眼前一黑,醒来就出现在这个陌生的,工地?还是战场?
又一连串陌生的记忆,涌入许三脑海——许三,江西吉安人,19岁,74军51师301团新兵,淞沪会战后,征新兵补充进来的入伍才十几天、只打过五发子弹昨天才到南京外围
穿越了?
许三挣扎着站起来,难以置信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远处传来沉闷的炮声,大地微微震颤,这绝不是博物馆能有的体验。
“你小子想再死一次啊!”刘班长一下又将他按在土里。
还有福利?
许三还没回过神来,就被人塞了一支步枪在手里。
排长沉稳的呼喝声在战壕响起。
许三看着手里的这支中正式步枪,只在博物馆见过的古董,木制枪托上布满划痕。
要动真格的了,他的手有些颤斗。
许三被推搡着跟其他士兵一起趴在残破的战壕边缘。
通过硝烟,他看见远处田野上出现了一群土黄色的身影,拉开散兵线,如潮水般向阵地涌来。
许三的心脏狂跳不止,导致步枪的枪口也轻微的晃动。
这不是cs,这是真正的战场?那些移动的小点是要射杀的活人?
许三身旁的刘班长沉稳地瞄准、射击,退壳,再装填。
动作行云流水、干净利落。
许三颤斗着举起枪,心里默念‘三点一线’,他看到一个戴着屁帘帽的日军士兵正弯腰前进。
准星在目标胸口晃动,深吸一口气,扣动了扳机。
哑火!?
手忙脚乱地拉动枪栓,退出了那发卡壳的废弹。
拉动枪栓,第二发上膛,他再次瞄准,这次准星稳了一些。
枪声响起的后坐力撞得肩膀生疼。
但远处那个日军士兵依然在前进,显然这一枪打了个寂寞。
不过他也知道,这些新兵蛋子没开过枪,这个场面没尿裤子,能睁着眼睛扣扳机,就是可造之材了。
但是,许三脸上火辣辣的。
自己前世是个愤青,天天幻想如果生在这个年代,要怎么手撕鬼子来着。
但现实却是连枪都打不准。
日军开始用掷弹筒压制守军火力。
许三看到左翼一挺民24式重机枪正在喷吐火舌,但很快引来日军密集还击。
机枪手头部中弹,副射手接替位置继续射击,不到十秒也倒下了。
就在这时,三个日军士兵已经突破火力网,冲到了阵地前不足五十米处。其中一人手持军旗,面目狰狞地喊着什么。
许三本能地举枪瞄准,将准星对准了那个旗手的胸膛,快速扣动扳机。
枪响瞬间,旗手像被无形的大锤击中,仰面倒下。
仿佛一股暖流突然涌遍全身,许三如同吃了大力丸,手臂不再颤斗,视线变得清淅。
关于步枪射击的各种知识——呼吸控制、弹道计算、风偏修正——如与生俱来般烙印在肌肉记忆中。
此刻他悟了!
毫不尤豫地拉动枪栓,瞄准第二个日军士兵。
感觉枪就象自己手臂的延伸,准星稳稳锁住目标的眉心。
枪响人倒。
这个日军刚要投掷手雷,许三的子弹钻进了他的眉心,手雷片刻后原地炸了起来,将两名路过的鬼子飞了出去。
许三没有时间欣喜,因为更多日军正在逼近。
此刻的他已不再是那个只打过五发子弹的新兵。
系统赋予的技能让他脱胎换骨,百米之内,每一枪都精准致命。
小鬼子一条命就值十发子弹?
许三默念兑换,自己的手边突兀地出现了两板崭新的子弹。
许三迅速给空仓的步枪装填,五发子弹压入弹仓。
他深吸一口气,将准星对准了三百米外一个日军机枪手。
然而,日军机枪依然在突突。
我这?高估了啊!
那就先管眼前吧,许三把注意力重新放在冲上来的鬼子身上,这下是一枪一个。
许三赶忙低头,一发75山炮炮弹就在阵地前沿爆炸。
掀起的泥土象雨点般砸在钢盔上。等他再次抬头时,日军已经退到四百米外重新开始整队。
许三检查了一下弹药,发现枪膛只有一发,趁着空闲他从口袋里掏几枚下发的子弹,押了进去。然后在别人不注意的时候,又兑换了两个积分,四板子弹,偷偷藏在自己的口袋里,刚才打死四个鬼子,现在还剩五个积分。
战斗太激烈,他根本没有时间去研究脑海中的这个系统。
此时,心中不再恐惧,反而涌起一股莫名的兴奋。